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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宋记忆

1.38 乘胜追击

远处那战船升起了船帆。温文宁冲着甲板下面吼道:“炮弹打到哪里了?”有士兵答道:“将军,方才烟太大,没看清。”甲板上一名士兵应道:“将军,我刚看到海面上有水花溅起,或许是炮弹落入海中。”温文宁问:“有多远?”那士兵道:“大约一里多。”温文宁愣了片刻,转头看着郭笨聪,道:“兄弟,刚才射得太低了。”郭笨聪急道:“温大哥,咱们还是去火炮室看看吧。”

二人下了甲板,走进火炮室。火炮室内一阵刺鼻的烟雾。

郭笨聪走到一门火炮旁边,往炮口外望去,眼前除了一片茫茫大海,什么也看不到。

温文宁招呼道:“兄弟,在这边。”郭笨聪回头一看,温文宁正站在另一侧的火炮旁边。郭笨聪忙走了过去,向炮口外张望,只见那艘船已升起了满帆,向右方缓缓驶离。

郭笨聪道:“温大哥,昨日不是试射过五炮么?能打多远?”温文宁道:“若炮口指向斜上方,最远能打三里多,但如此便没了准头;我方才也想看一下瞄准之后究竟能打多远,因此在两里外发了炮,谁知炮弹竟然在一里处落入海中。”郭笨聪问:“那现在可知道了射程?”温文宁道:“大概知道了些,应当不到一里。”郭笨聪道:“要再远些也不难,加大火药量便是。”

武克文匆匆跑了过来,问道:“温将军,该如何办?继续发炮么?”温文宁道:“武将军,林院使有严令,今日试炮,万万不可走漏了消息,那艘船若是元军战船,必须击沉。”武克文道:“温将军放心,我已吩咐士兵扬帆追击。”

郭笨聪看到苏木也站在身边,问:“苏大哥,那望远镜你可会使用?“苏木奇道:“望远镜?”郭笨聪醒悟过来,又改口道:“就是百里镜。”苏木点头道:“大力曾教过我,应当会用。”郭笨聪道:“那就好,请苏大哥上甲板查看敌情,有消息随时喊话。”苏木应了一声,转身离开火炮室。

火炮沿着导轨退回火炮室内,旁边站了六名士兵,正在准备新一轮的射击。

有一名士兵用手轻触炮管,点头道:“可以装药。”说着,蹲下身去,将火绳塞入火口。

另有一名士兵手持送药器,将火药筒送入炮管底部,然后将送药杆末端的绳子一拉,引药与火药已准确送入。

第二名士兵手持一物,看起来像是软木塞之类的东西,估计是某种填充物。

送药杆刚刚从炮管中退出,这士兵迅速将填充物送入炮管,第三人手持一根木棍,将填充物捅到炮管底部。

最后一人手中捧着铁炮弹,将弹丸缓缓导入炮管,然后又有士兵将最后一层填充物塞入火炮,以防炮弹滑落。

郭笨聪站在一旁看了整个炮弹装填过程,仔细回想一下,大概只用了不到一分钟。

装填炮弹用时一分钟,并不表示火炮可以每分钟发射一次。通常情况下,火炮完成射击之后,炮管的温度非常高,必须给火炮降温,否则火药刚刚放入,就会自动点燃。

琼海舰上总共装了四门新火炮,降温的方法是用水浇淋炮管外壁。当然,现在只发了第一炮,炮管温度还未有明显升高,降温也较容易。

除了降温,还有一件事也是必须的,是清理炮管。对于以前的旧火炮来说,每发射一枚炮弹,就必须清理炮膛,因为旧火药的残渣太多,会粘附在炮管内壁,将炮管堵死,导致无法装弹;对于新火炮,由于使用了更新的火药,因此每发射二至三炮之后,才需要清理一次,火炮的射速也得以提高。

清理炮管有专用的工具,这种工具可将火药残渣取出。还有另一种清理工具,就是湿拖把。湿拖把可以迅速清除炮管内的残渣,清理过后并不需要担心会有水留在炮管内,因为火炮的高温,会很快将水份蒸发掉。

考虑到散热与清理的过程,新火炮的最高射速大概是每三分钟一发,这已是极限了。

火炮的人员配置,目前是炮长一名、火药员一名、装弹手一名、瞄准手一名、刷炮手一名、清镗手一名,在不用清膛时,清膛手同时负责湿刷降温。

此时,四门火炮已完成了填装,随时可以发射,但由于面向敌船的只有两门火炮,因此另外两门虽然装了弹药,却无法射击。

苏木在甲板上大声道:“少监,将军,敌船架起了石炮。”苏木说的“石炮”,其实就是回回炮,“石炮”是宋军对回回另一种称呼。

说到这里,需要提一下“炮”这个字。在以前,所有的炮都是投石机,因此“炮”字的左边是个“石”字旁;有了火炮之后,“炮”字才改了写法,左边是个“火”字旁,专指火炮。

负责火炮瞄准的那士兵道:“将军,敌船似乎又停了。”武克文自言自语道:“是啊,为何又停了?难道不怕咱们的火炮么?”温文宁道:“武将军,敌人并不知道我们有新火炮。刚才射出的那两炮,敌人未必看到炮弹落向何处,即使看到了,也猜不透新火炮的威力。”

郭笨聪道:“既然如此,是否使个诱敌之计?”

温文宁道:“兄弟果然与我想到一块儿了。只是如何诱引它靠近呢?佯装逃跑么?”

旁边有一人道:“将军,倘若装作逃跑,恐怕敌船不会追来,说不定还会借机逃跑。”说话这人名叫陆英,是温文宁的副将。

几人说话间,距离那船又更近了些,看样子只有一里半的距离。

有士兵在甲板上大声道:“将军,从百里镜中可以看到,敌船有石炮一架,弩机近五十架,似乎还有些火炮。”郭笨聪闻言,极力向敌船望去,却甚么也看不清。

望远镜的用处,此时体现无疑。

过了片刻,敌船忽然转了方向,径直向琼海舰驶来。温文宁大喜,对着外面大叫道:“转向,船舷侧对着敌船。”有士兵远远地应了一声,大船轻微转向。

指挥官与舵手通讯不畅的弊端,此时完全暴露了出来,究其主要原因,是由于火炮安装在甲板下,这种情形在以往从未遇到过;以前的火炮,都是安装在甲板上,并且可以移动,许多火炮都放在船头的方向。元军的火炮亦是如此布置,就连投石机也是放在船头,因为从前方投出石头,可以借助战船行驶的速度,使投射距离更远,不过有一种情况例外,就是对陆地作战。倘若战船对陆地作战,投石机会放在船尾,向船尾方向投射石头,以保证随时撤离。蒙古攻打日本时,使用的就是船尾投石的炮船,只可惜全部沉入了海里。

眼看着敌船越驶越近,似乎已不到一里的距离。一名火炮瞄准手转过头,道:“将军,此时若发炮,有三成把握击中。”温文宁摇头道:“不急。船载石炮的射程不到两百步,等其靠近到两百五十步时,再开炮也来得及。”

两百五十步,大概不到三百米的距离。郭笨聪早已弄清了“步”与“米”的关系,此时听说在三百米时射击,转向那瞄准手问道:“两百五十步时,有几成把握射中?”那士兵想了一下,答道:“眼前这敌船体形庞大,倘若其船舷对着火炮,当有六成把握,若其船头对着火炮,只有四成。”

宋末元初的海战,只要不是大在规模的百船会战,都会选择以船头方向对着敌船,因为船头往往是最结实的部位,而且给敌人可打击的横向面积也最小,又便于追击或脱离战场。相反,若以船舷对着敌人,不仅受打击的面积增大,船身侧部也是最易受伤的部位,而且只能向一个方向逃离,极为被动。

敌船越驶越近,琼海舰却绕着敌船兜圈子,这样的目的有二,一是保持自己的船舷侧对着敌船,以便火炮开火,二是让敌船也侧对着自己,更容易让火炮攻击。

敌船越驶越近,还未到三百步距离时,温文宁已有些等不及,他刚才还说着要“沉住气”,此时最先沉不住气的却是他自己。其实这也难怪,作为一艘战船的最高指挥官,击沉敌船固然重要,但保住自己的战船却更重要;虽说元军投石机射程有限,但温文宁也不敢大意。

琼海舰其实驶得不慢,但由于风帆少了一块,航速大打折扣。过了一阵,琼海舰终于等到了顺风位置,驶得稍快一些,炮手已看清了敌船的船舷。郭笨聪远远望去,敌船正好四十五度角对着自己。

眼看时机稍纵即逝,温文宁急道:“大家塞了耳朵。”众人忙取了棉布塞了耳朵。

郭笨聪伸手捂住耳朵,等着承受火炮射击发出的气浪。他将耳朵捂得严实,只看到温文宁嘴里说话,却听不到任何声,再看周围几人,忽然也伸手捂了耳朵,看来火炮就要发射。

浓浓的白烟升起,一门火炮已经开火。郭笨聪只觉得脚下剧震,地板随之一沉,是下拉减震装置起了作用,紧接着,一阵气**来,胸口剧震。

两门火炮的瞄准手事先有过约定,使用了相同的发射仰角。第一门火炮射出之后,第二门火炮前的几名士兵瞪大眼睛,观察炮弹究竟落向何处,然后迅速调整了发射角。

地板又是一沉,第二炮也跟着射出。火炮室内烟雾缭绕。

四个炮口可以对流空气,烟雾迅速被海风吹散。甲板上有士兵大喊道:“打中了!第二炮打中了!”

温文宁神色一振,大声道:“就似这般,只要有机会,轮番发炮。”说着,急步向甲板上走去,边走边道:“兄弟跟我上甲板观战如何?”郭笨聪忙道:“好!”跟着温文宁上了甲板。

武克文站在原地,大声道:“两位慢走,本将军在此指挥发炮。”

郭笨聪跟着温文宁上了甲板。

甲板比火炮室高了四、五米,看得更清楚一些。郭笨聪远远望去,已能看清敌船上有人来回跑动。苏木蹲在望远镜旁边,叫道:“第二炮虽然打中了,却无法看清究竟打在哪里。”郭笨聪道:“如何知道打中了?”苏木道:“火炮刚刚发出,敌船上的士兵便乱作一团,又来回奔走于甲板之上,必定是被打中了。”郭笨聪叫道:“好,打得好。”心想苏木长期待在战船上,敌船是否中炮,他自然有一套准确的判别方法。

温文宁道:“兄弟,你还是躲在那木台后面,敌船会射来弩矢的。”

郭笨聪吃了一惊,问:“如此距离,敌船的弩矢能射到?”温文宁道:“倘若敌船装了神臂弩,就能射得到。”郭笨聪闻言,忙躲在放置望远镜的那木台后面。

有士兵走了过来,道:“将军,是否用爆裂弩?”温文宁问:“有多少支爆矢?”那士兵道:“总共二十支。”温文宁想了片刻,道:“爆矢的射程为三百步,此时可试射两矢。”那士兵点头应了,转身大声招呼其它士兵,想是在准备弩机。

刚才那士兵说的“爆矢”,其实是一种特制的弩矢,弩矢前端绑了类似手雷的爆破弹。这种爆破弹,是由生铁铸造,制成铁筒状;铁筒壁在铸造时,会预留爆裂纹,类似乌龟壳;火药引爆之后,铁筒会沿着裂纹炸裂,弹片有杀伤作用;铁筒内装有铁弹丸或铅丸,同样有杀伤效果。

“爆矢”在射出前,需将火药的引线点燃;如果弩矢钉在敌船上,等到火绳烧尽,便会引爆火药,将炮壳炸得崩裂,从而起到伤人的效果。在十几年以前,军器院曾试制过此种弩矢,但由于当时的火药威力不足,因此效果并不明显,如今有了新火药,这种弩矢的威力大增,距爆炸中心十米内,只要被弹片击中,非死即伤。

琼海舰总共安装了十八架弩机,其中有两架是神臂弩,用于发射爆矢。

在宋军的装备中,弩被广泛使用。弩是一种极为致命的武器,一般的士兵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可以操作,即使是新兵也能很快地成为用弩高手。弩的命中率奇高,稍加训练的普通弩兵,足以杀死一个花了一辈子时间来接受训练的高级将领。

宋军的弩机多种多样,有双弓床弩、大合蝉弩、斗子弩、手射弩、三弓弩等等。众多弩机中,有一种叫做神臂弩,是一种大力床弩,有六架弩机组成,需十多名士兵同时拉弦。

在几十年前,宋军装备弩机是为了对付骑兵。神臂弩威力奇大,弩矢可以轻易地将一匹战马前后贯穿,然后继续射杀后面的骑兵,但是用于海战,弩矢对船的攻击力却是有限,而且操作弩机又需要许多名士兵,因此战船极少装备这种超强力弩机,只有些单兵弩机,或双人弩机,主要用于射出火矢,又或是瞄准敌船上的人员射击。

琼海舰上的这两架神臂床弩,主要用于射出爆矢,因此又有了许多改进。床弩由六架弩机同时发力,共同射出一矢,最远射程为八百米,比普通的船载弩机要远三百米多,不过,如果要瞄准射击,其有效射程却是三百多米。由于同时要拉动六架弩机,神臂床弩在发射时,需要十五名士兵同时拉弦。

两架神臂弩已被拉得满弦。有士兵走到弩机前,点燃了弩矢前方的火绳,弩矢飞出,直射敌船。

郭笨聪仔细看去,只见那弩矢飞似的离弦而去,眨眼间失去了踪影。过了片刻,敌船的船舷上散起一阵白烟,隐隐听到“轰”的一声。

众士兵同时叫喊一声,似乎颇为失望。

另一架弩机在射出前重新调整了角度,弩矢射出片刻,敌船甲板上散起一阵烟雾。苏木从望远镜中看得清楚,大叫道:“好!这一矢射得恰到好处。”原来,那弩矢钉在了敌船的船楼上,然后引爆。

敌船上乱了一阵之后,又逐渐恢复了秩序,距离琼海舰越来越近。

温文宁大声道:“向右驶离,别让敌船靠近两百步以内。”众士兵齐齐应了一声,战舰向右转了方向,与敌船始终保持三百米的距离。

郭笨聪躲在望远镜台后面,再次探头看去,发现那艘敌船转了方向,看其架势,似乎要在前方不远处拉住琼海舰,不过如此一来,其一侧船舷已完全暴露在琼海舰的火炮射程之内。

郭笨聪看着眼前这形势,寻思:“上次开炮,已是五分钟前了,此时也是时候再射两炮了吧。”心念方动,甲板微微一震,有一门火炮已经开火。

火炮从甲板下射出,炮声似乎被船舷阻挡反射,郭笨聪站在甲板上,也未塞住耳朵,却也不觉得炮声有多震耳。

苏木抬起头来,大声道:“这一炮似乎未射中。” 话音未落,又有一炮射出。苏木凑到望远镜前,发现敌船已不见了踪影,他忙重新调整了角度,终于又看得清楚,大叫道:“这一炮中了,船舷被打了一个大洞,不过是在水线上方。”

两船同时在行驶中,又多次改变航向,苏木必须不断地调整角度,才能保证敌船始终在望远镜的视野之内。反射式望远镜的方向调整极为别扭,如果想看到镜中左边的影像,必须将镜筒向右移动,反之亦然,因为反射镜的呈像,本来就是上下倒置、左右相反的。

温文宁大叫道:“再驶得远些,远离敌船三百步!”众士兵继续转帆右驶,以防进入敌船的射程之内。过了片刻,有士兵惊道:“将军,敌人似乎要逃跑。”

不用这士兵说,温文宁也注意到敌船忽然转向左方,看那架势是要逃跑,遂大声下令:“追!别让敌船跑了!”众士兵应声,战舰也跟着左转,却始终保持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。

敌船逃跑的方向正好顺风,两船始终相距三百米,始终无法靠得更近;又过了一阵,敌船竟然越驶越远。

温文宁吃了一惊,四下看了几眼,转向陆英道:“陆将军,赶快调集些会编利篷的士兵,尽快将底帆补全了,否则敌船越逃越远。”

陆英道:“将军放心,属下也懂得如何编织利篷,看这情形,再有一个时辰便可编好了。”

武克文从火炮室走上甲板,得意道:“温将军,我那一炮射得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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